资本市场：前所未有的重要敬请期待的机遇
　　资本市场正在成为中国经济的发力点、发动机、动力引擎。无论是疫后经济复苏，化解政府债务，土地财政向产业财政、股权财政转型，还是未来中长期经济高质量发展，国家创新驱动战略，中国式现代化等，都离不开资本市场的神助攻。当前资本市场前所未有的重要，敬请期待的机遇。我们判断，股权投资时代已经到来。
　　去年党的二十大就机构改革作出重大部署。今年党的二十届二中全会通过的《党和国家机构改革方案》和国务院机构改革方案中，重头戏就是金融监管架构调整，包括：组建中央金融委员会和中央金融工作委员会，不再保留国务院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及其办事机构；组建国家金融监督管理总局（不再保留银保监会），中国证监会升格为国务院直属机构，统筹推进中国人民银行分支机构改革，完善国有金融资本管理体制，以及加强金融管理部门工作人员统一规范管理，深化地方金融监管体制改革，建立以中央金融管理部门地方派出机构为主的地方金融监管体制等。经过改革，我国金融监管架构由国务院系统“一委一行两会”（金稳委、人民银行、银保监会、证监会），调整为中央金融委员会和中央金融工作委员会统一领导下的“一行一局一会”（人民银行、国家金融监督管理总局、证监会）的新架构。突出特点是加强党中央对金融工作的集中统一领导，由党中央负责金融稳定和发展的顶层设计、统筹协调、整体推进、督促落实，研究审议金融领域重大政策、重大问题等。
　　近年来中央高度重视金融工作。2019年2月22日，中共中央政治局集体学习上，习近平总书记首次提出“深化金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强调“金融是国家重要的核心竞争力”。2021年12月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明确“要正确认识和把握资本的特性和行为规律”。2022年4月29日，中共中央政治局集体学习聚焦“资本”，强调“发挥资本促进社会生产力发展的积极作用”。
　　资本市场是金融领域改革的重点。2018年12月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打造一个规范、透明、开放、有活力、有韧性的资本市场，标志着发展资本市场上升到前所未有的国家战略高度。2019年10月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决定》强调，“加强资本市场基础制度建设，健全具有高度适应性、竞争力、普惠性的现代金融体系”，将资本市场制度建设上升到国家治理体系建设的新高度。近年来资本市场的重大改革举措，都是习近平总书记亲自宣布的：2018年11月5日，习近平总书记在首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开幕式上宣布，在上海证券交易所设立科创板并试点注册制；2021年9月2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国际服务贸易交易会全球服务贸易峰会上宣布，继续支持中小企业创新发展，深化新三板改革，设立北京证券交易所，打造服务创新型中小企业主阵地。2018年以来，我国资本市场开启了创建以来最深刻的变革，多层次资本市场加快发育：2019年6月13日科创板开板，7月22日首批公司上市；2021年9月3日北交所成立，11月15日开市；2023年4月10日，首批主板注册制新股上市交易，标志着全面注册制落地；2023年3月6日，《转板上市指导意见（征求意见稿）》发布。同时，我国自2021年起执行“史上最严”退市新规，仅2022年共有50家A股上市公司退市，其中强制退市46家，创历史纪录。
　　相较国际市场，我国社会融资结构严重失衡，直接融资占比偏低。从社融结构看，以银行贷款为主的间接融资是我国企业主要融资渠道。截至2022年12月底，我国企业债券融资占社融比重9.01%，股票融资占比3.09%，直接融资占比合计12.1%。在这一扭曲的金融结构下，储蓄向投资转化的最终结果，就是形成大量债务。依赖金融系统的债性资本形成机制不可避免地出现了短期化趋势，并和经济增速下行趋势相互强化。这样，资金就在银行间市场、金融市场积压，形成流动性“堰塞湖”现象，无法从金融市场向实体经济传导。证监会直接融资和间接融资国际比较专题研究显示，1990年至2012年间，G20成员国平均直接融资比重从55%上升至66.9%，美国直接融资占比达80%以上。2020年12月25日原国务院副总理刘鹤在《人民日报》署名文章中强调，坚持以服务实体经济为方向，对金融体系进行结构性调整，大力提高直接融资比重，改革优化政策性金融，完善金融支持创新的政策，发挥资本市场对于推动科技、资本和实体经济高水平循环的枢纽作用，提升金融科技水平。事实上，中国经济要突破、突围，短期能见效、长期可持续的牌不多，见效较快的路径是：推进金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优化金融结构，提升金融效率。特别要从资本端破题、破局，发力资本市场，挖掘居民储蓄和国资国企两座“金山”，加快居民储蓄向权益资本转化，以管资本为主攻坚国资国企改革，构建健康的权益资本形成机制、积累机制，为资本市场注入增量权益资本的源头活水，致力形成超过经济总量、百万亿元量级的长期权益资本力量。美国创新产业发展的重要经验就是，拥有发达的资本市场和超过经济总量的长期权益资本。
　　如何看待资本市场？股权市场和二级市场对资本市场的看法不尽相同。比较一下，去年二级市场低迷，不少证券投资基金产品净值腰斩，一些明星基金经理很受伤，甚至怀疑人生。但国盛资本包括盛石资本管理的53支股权基金，平均净值去年不仅没有回撤，反而有所增长。从股权投资角度看，2018年底至今，二级市场熊不时出没刷存在感，股权市场却基本保持牛市，只是市场估值略有波动。资本市场深化改革带动A股上市公司数量连续突破4000家、5000家大关：2017年2月8日A股数量突破3000家，2020年9月28日突破4000家，2022年11月22日突破5000家。目前，A股上市公司已经5200多家，五年时间新增2200家上市公司，显然是股权投资的重大利好。再看融资，A股频创历史新高，2022年达5868.86亿元，首超美股募资额481.2亿美元（约合人民币3350.97亿元）。可见，股权市场和二级市场并不相同，当前确实是股权投资的战略机遇期。国盛资本及盛石资本旗下股权基金的表现从一个侧面印证了这一点。什么是牛市？不是指数非得要5000点、6000点（以上证指数为例）甚至更高才是牛市。用二级市场股票投资的思维看待资本市场并不恰当。其实从企业IPO及上市再融资的角度，只要市场融资保持活跃、顺畅，资本市场真正发挥资源配置功能，哪怕上证指数长期在3000-4000点运行，对股权投资来说都是重大战略机遇，这样的市场就是牛市。如果指数还有一定升幅，那就是锦上添花的额外惊喜。预计未来5到10年，仍将是中国股权投资的大时代。
　　活跃、繁荣的资本市场是疫后经济复苏的动力源泉。当前我国正面临改革开放40多年来最严峻的经济大考。1978年改革开放以来的四十多年中，经济增速最低的二个年度都集中在疫情肆虐期间（2020-2022年），分别是2020年的2.3%和2022年的3%。此前，增速最低的是1990年的3.8%和1989年的4.1%。这一轮疫后经济复苏有报复性的一面，象出差出行、酒店餐饮等，深入下去其实并不乐观。就2023年一季度经济表现而言，初看超预期，GDP同比增长4.5%，但是数字背后隐患不少，结构分化，冷热不均，增收不增利：1-3月，全国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实现利润总额15167.4亿元，同比下降21.4%。我国经济要成功实现突围、突破，加快疫后经济复苏，迫切需要深化金融供给侧、资本端供给侧改革，要求国家层面统筹协调金融政策、金融创新和金融监管，真正让财政、货币政策及资本市场同频共振，发挥动力引擎作用。当前，我国疫后经济复苏关键是尽快修复住户（一般居民）、企业、政府三张资产负债表。美国化解次贷危机的经验表明，从资本市场切入，是资产负债表修复的捷径。2007年美国次贷危机引发全球金融海啸后，为快速修复三张资产负债表，美国聚焦发力资本市场，出现了历时15年的超级大牛市：道琼斯指数从2008年初低位6440.08点起步，2022年初创下历史新高36952.65点，翻了5.7倍；纳斯达克指数从1265.52点最高攀升至16212.23点，翻了12.82倍；标普指数666.79点最高攀升至4818.62点，翻了7.23倍。一轮牛市解决不了经济发展中的根本性问题，却是救急治标、解燃眉之急的良方，从而为最终治本、痊愈赢得宝贵的时间和空间。
　　很多人说当下我国实体经济这么难，资本市场还有机会吗？其实，资本市场与宏观经济的关系，绝非晴雨表这么简单，否则就解释不了过去15年美股这轮史诗级大牛市，期间美国经济表现远没有如此强劲。美国股市从2008年低位上攻的前几年，市场一再认为是反弹行情，随时可能打回原形，结果却是没有最高只有更高。再往前追溯，美国20世纪以来10个最大的牛市，大多发端于经济低迷之时。可见，宏观经济有其自身的表现和周期，资本市场也有内在运行逻辑和规律。我们更愿意把它们区别对待、独立判断，然后观察它们的关联影响。我们倾向于认为，这是二个不同的市场，如果市场流动性保持充裕，资本市场完全有望走出相对独立于宏观经济表现的行情。我国疫后经济重振，资本市场是重要的发力点。当务之急，是提振市场信心，稳定市场预期，多措并举为资本市场引入增量资金，彻底走出当下存量资金博弈的困局。果如此，眼下中国资本市场，可能类似美国2008-2010年时候的情形，值得期待，敬请期待。
　　（周道洪为上海国盛资本管理有限公司总经理，上海盛石资本管理有限公司联席董事长）
（文章来源：第一财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