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地 | 刘迪生:人文世界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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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地 | 刘迪生:人文世界的美丽
2023-11-28 11:15:00
美学泰斗徐悲鸿先生曾说:“艺可不借美而立(如写风俗、写像之逼真者),美必不可离艺而存。”(《徐悲鸿讲艺术》)准确地将艺(术)与美区别开来。
  顺着先生之独见,我于是想到:“艺”与“美”大约是灵与肉的关系吧。作为“艺”的“肉体”,是可以独立存在的,尽管它可以是僵尸或植物人;而作为“灵魂”的“美”,却不可以虚无缥缈没有依附。
  先生徜徉于数千年中外美术史,溥博渊泉,洋洋大观。的确,西方直到中世纪式微之际,乔托、米开朗琪罗、达芬·奇、拉斐尔、提香等美学巨子才来到人间。我们早在一千多年前的晋、唐,就出现了顾恺之、李昭道、王维等天才大师,更不要说五代以降的董(源)、巨(然)了。
  尽管先生对“八股山水”嗤之以鼻,对“文人画”也颇为侧目,作为一种艺术现象,窃以为总有它“存在”的千万个理由。先生对方兴未艾的“现代”“野兽”“后现代”诸派大为不屑,可是,先生若长寿期颐,不知会对我们近二三十年的画派“主义”“先锋”之日新月异,作为感想?
  人类走过的路,不管多么艰难曲折、光怪陆离,都没有捷径可言,美学史当然不能例外。我们的美术走过上个世纪中后期的整齐划一时代,到如今各种流派旗帜张扬,仅仅三四十年时间, 就走完了西方美术史从西斯廷教堂壁画到凡高、毕加索的三四百年遥遥里程。
  若说东方美术与西方些微不同,那就是东方渊流绵长的“文人画”——这是东方“学而优则仕” 的政教体制与书写工具(文房四宝)所衍生的独特人文景观。茫茫历史深处,“儒业”的孔道拥挤了仅此洞天的文化精英。“书画同体”的东方特色, 成就了西方美学唯一不能媲美的“文人画”长卷。
  不管是盛世还是乱世,“文人画”成为读书人因傲骨而遁世或因“战”(科考)败而写“臆”、谋生的精神桃源——其始祖王维,虽被太平公主点为“解头”,也就是“状元”及第吧,后因伪职所累, 不得不大隐“辋川”,寄情山水笔意以终。其后的宋之苏轼、元之王冕、明之徐渭、清之“四僧”“八怪”……东方的美学天空,仅仅因为他们的璀璨辉煌而傲视西域。
  应该是幸运吧。如前所述,东方美术近半个世纪集西方数百年之精华,让我们目不暇接。作为艺术家个人,我们也就不难看到顺应时潮,诸多“拉裴尔”竟然变形为“毕加索”的“名家”怪物。让人玩味的是,这个如此丰繁而博大的画廊长河,鲜有“文人画”的踪迹。
  最早品评“文(士)人画”的大概是苏轼:“观士人画如阅天下马,取其意气。”把画图与人格相联系。纵观文人画品,不难发现,他们苛求“神似”的写意风情,寄寓了太多的个人操守——就像我们今天所看到的硕果不多、凤毛麟角的黄永玉等先生——那是美的风骨,美的灵魂!
  这个浓缩了太长人类史的短暂时空,朝秦暮楚,昨是今非,“适者生存”的铁律,淘汰了太多的方正不阿之士,最不能深究的大概就是人格“操守”了。
  于是,站在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双赢的平台,得天独厚的东方“院体”之昌盛与霸气,也就可想而知——然而,不管是粉饰时世还是装饰穹厅, 再“伟大”的艺术——技巧,在徐悲鸿先生看来, 与“美”应该无关。
  但是,如果“美术”可以提供哲学、思考,还要经学院和政治家干什么?
  回到徐悲鸿先生的原旨:美,是在手艺和技术之上的生命脉动,是一个艺人的文化积淀和为人操守所燃烧的智慧亮点——若如是,我们日常所品评的“美术”,除了糊墙饰壁的功能,又有多少“美”的含量?
  我于是想到了中国“文人画”——时哉时哉,应该是时候了。
(文章来源:羊城晚报·羊城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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