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2月7日，国务院发布《全面对接国际高标准经贸规则推进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高水平制度型开放总体方案》，聚焦七个方面，提出80条措施推进上海自贸试验区高水平制度型开放。
　　中国以进博会、自贸试验区等高能级开放平台，持续推进“市场机遇更大、规则对接更好、创新动能更足和包容共享更强”的开放，更好发挥上海在对外开放中的重要作用，推进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高水平制度型开放。努力打造“丝路电商”合作先行区，积极扩大进口和出口，并促进进口商转化为投资商，实施全国版和自贸试验区版跨境服务贸易负面清单，继续为世界创造巨大市场红利；进一步放宽市场准入，依法保护外商投资权益；努力打破制约创新要素流动的壁垒；坚定维护多边贸易体制权威性和有效性，坚定不移促进全球产业链供应链稳定，进一步强化“一带一路”合作桥头堡和国内国际双循环战略链接点的作用。
　　2024年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5周年，是实施“十四五”规划的关键一年，上海自贸试验区需坚持稳中求进、以进促稳、先立后破，在关键领域实现突破。
　　1 进一步放宽外资市场准入
　　推进自贸试验区高水平制度型开放，对于在2022年初已启动跨境贸易投资高水平开放外汇管理改革试点的上海临港新片区来说，带来了进一步扩大跨境资产投资交易高水平开放的良机，可以再聚焦再发力，进一步放宽外资市场准入。
　　要率先在临港新片区全面放开金融业外资股比限制。允许金融机构根据自身资产负债管理需求和监管规定，在资产端跨境转让各类资产，在负债端自主扩大跨境资金来源，盘活和增加金融机构在临港新片区可投可贷资金总量。加大临港新片区内企业信用等级增信支持力度，通过降低贷款对象、方式、形态风险系数，整体降低临港新片区银行贷款加权风险权重，提高支持临港新片区发展的银行贷款资金总量和力度。支持未办理相关境外投资手续的返程投资资金，向符合战略投资重点和方向的临港新片区内企业主体投资。发布金融机构跨境互换交易监管白皮书，在要求相关金融机构与系统性金融风险具有直接、重要联系的跨境金融资产开展交易时提交交易报告之外，所有金融机构可按照国际市场原则自主开展各类跨境互换业务。
　　可以参照境外金融机构参与粤港澳大湾区土地储备专项债券分销发行经验，允许临港新片区地方收益债券发行直接引入境外投资者，或实施地方政府专项债代发和互换试点改革，即由国家发行信誉较高的专项国债引入境外投资者，专项国债发行资金转手买入地方政府专项债券，地方政府再以项目收益偿还发行的专项国债，完成地方政府持有的专项国债和国家持有的地方专项债互换清算，实现地方专项债发行间接引入境外投资者。
　　2 持续推进高水平制度型开放
　　率先在自贸试验区持续推进高水平制度型开放，正是向世界表明中国对外开放的大门不会关上，而是越开越大的一种体现，向世界展示中国式现代化的强大动力。当前巩固和增强经济回升向好态势是事关全局且必须做好的重大任务，通过在自贸试验区持续推进高水平制度型开放，持续复制推广制度创新成果，对于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进一步促进国内国际双循环将产生重大推动作用。
　　可以探索，将临港新片区“注册地”公司法与境内外资本市场“上市地”证券法相互融通衔接，以优惠政策鼓励临港新片区内企业主体按照上市公司标准定期披露生产经营情况，取得境内外资本市场给予其上市融资免审或是绿色通道，吸引企业主体集聚临港新片区生产经营。支持各类基于实体产业整合发展的跨境股权战略投资，在临港新片区内按照市场规律办理投资选择、投后管理、股权退出等环节收支汇兑手续。为临港新片区内跨境收购科创企业股权、重组改造及持有一定时期后出售提供收支汇兑便利，形成临港新片区内金融、科技和产业良性循环发展。
　　在准入前国民待遇加负面清单管理制度下，允许临港新片区内企业主体根据实际融资需求和正常经营或筹资现金流状况“第一还款来源”自主借用外债，实现外债项下完全可兑换。支持临港新片区内各类跨国公司建立本外币一体化资金池，根据实际需要不受集中额度限制自主统筹调配跨境资金，同时允许符合一定条件的跨国公司本外币一体化资金池升级为财资中心，从节约资金成本角度，开展集中轧差收支汇兑业务；从资金保值增值角度，按照准入资格自主开立账户并投资境内外金融市场；从汇率风险中性管理角度，进入外汇市场开展外汇套保业务。
　　上海市委书记陈吉宁在上海市委中心组学习时强调，要深刻把握我国大经济体发展金融业务的特点和规律，推动离岸和跨境金融发展。人民币国际化发展了十多年，在香港、新加坡、东京、伦敦、法兰克福等地已形成了一定规模的人民币离岸交易市场，离岸人民币汇率与在岸汇率协调联动，为人民币国际化发展提供相对稳定的市场环境。
　　上海自贸区发展离岸人民币交易，要实行错位发展，首先需要构建适合上海的离岸体系，其一是体系内豁免现行管理规定和限制，实行包括税收、仲裁、资金流动、金融管理、反洗钱反逃税等在内的接轨国际惯例的离岸政策。
　　其二是放开一线管理，实现人民币完全跨境自由流动和离岸汇兑，同时明确跨境资金收付信息报告（向RCPMIS系统报送）和类国际收支申报义务的相关制度规定。
　　其三是构建与在岸账户体系相隔离的离岸资金电子围网，实现资金二线有效管理。离岸账户系统的建立、完善是实现离岸资金与在岸资金隔离的关键，是人民币离岸交易的基础。该体系既可在现有的OSA基础上，参照经营人民币业务的海外银行人民币清算方式，加载人民币功能构建。也可将FTN账户从FT体系中剥离，成为独立的账户体系，利用其固有的本外币一体化的优势，来承载离岸账户功能。
　　政策创新供给的意义在于激发出更多、更大的市场活力和内在动力，需要金融机构主动作为，创新优质的人民币优质产品，满足市场主体对人民币离岸交易的需求，更需要市场主体对人民币资产的投资需求和交易热情。
　　3 打破制约要素流动的壁垒
　　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依托我国超大规模市场优势，以国内大循环吸引全球资源要素，增强国内国际两个市场两种资源联动效应，提升贸易投资合作质量和水平。2024年，上海市委市政府对持续完善营商环境进一步提出明确要求，进一步打破制约要素流动的壁垒。
　　资金自由流动方面，应充分发挥上海金融开放的政策优势和制度红利，以自贸区人民币自由流动为起点稳步提高全球人民币金融资产配置占比；通过提高跨境投资便利化水平提高人民币资产配置需求；通过开展人民币利率期权等试点工作创新跨境人民币业务产品，提升产品的丰富度与竞争力；通过加强“一带一路”建设提高人民币国际化水平；通过深化重点领域人民币结算，提升人民币的影响力与话语权；通过构建系列人民币上海指数，分类衡量人民币在各项国际收支中的占比情况，为以人民币国际化为重点的上海国际金融中心建设提供阶段性评价和路径选择依据。
　　生产力流动方面，要重点针对薄弱环节和瓶颈问题进行改善和提升：通过简化负面清单、放宽市场监管壁垒等措施来深化产业领域的开放；通过政府审批流程再造、降低制度交易成本等措施提升政府服务效率；全面提升企业投资经营便利度的微观制度环境；加快建设与国际接轨的金融规则体系，推动提升上海国际金融中心与国际金融市场法律制度对接效率。支持金融机构协助市政府、新片区管委会，联合法律部门，积极共商、共建、共享国际金融争议纠纷解决机制，在对标国际标准的同时得到上海金融法院认可，共同促进营商环境提升。
　　人才流动方面，将人才战略作为推动自贸区高水平制度型开放的重要一环，通过制定一系列的规划纲要、推进意见、实施方案，推进人才战略的落地实施。持续做好金融、科技等关键领域人才落户、人才公寓、就医、子女入学等配套服务和保障。优化人才引进政策，做精做细人才户籍办理、外籍人士居留登记等服务。提升科技创新人才的金融服务，便利外籍科技创新人才境内合法所得的资金汇出，便利科技创新人才参与股权激励汇兑，便利科技创新企业海外人才引进汇兑。完善“金融发展资金”申报、审核和拨付工作，制定新一轮金融人才奖评审办法。以人才服务体系的优化吸引国际人才集聚，从而推动自贸区持续改革创新。
　　4 构建中国跨境资金流动监测中心
　　中央金融工作会议对全面加强金融监管作出系统部署，明确要求切实提高金融监管有效性，依法将所有金融活动全部纳入监管，全面强化机构监管、行为监管、功能监管、穿透式监管、持续监管，严厉打击非法金融活动。过去疫情期间金融市场的大幅震荡也充分表明绝不允许对每一项风险苗头的监测分析不到位。上海要打造人民币资产风险管理中心，可通过发展人民币利率、汇率衍生品市场，不断丰富风险管理工具；可通过完善金融产品定价机制，降低市场风险；可通过发力金融科技、推动金融监管和内部审核的协同，提升金融机构风险管理能力；更重要的是要动态监测分析跨境资金流量流向，可在上海自贸区建设中国跨境资金流动监测分析中心，以分类、协同、智能监测跨境资金流量流向为核心实现全流程风险实时监测和动态预警管理，维护金融市场秩序和国家金融安全，为一系列重大改革开放举措顺利推进保驾护航。
　　中国将为世界经济复苏和全球发展繁荣作出更大贡献。自贸试验区要进一步通过政策手段释放积极信号，在制度型开放建设和深化改革中稳定市场预期。要创造性地充分利用我国连接在岸和离岸重要枢纽的上海临港新片区，在有效发挥平衡金融风险防控和促进经济稳定发展的关系中，鼓励和支持全球金融机构、企业主体在此充分自由竞争和开放合作，更加彰显国际公共产品属性和效应。
　　（作者：李湛上海社会科学院创新创业经济研究中心主任、研究员、博士生导师；金岳成上海社会科学院创新创业经济研究中心博士研究生）
（文章来源：国际金融报）